作者 | 劉欽文

以“院線款”“械字號”打響專業招牌，還有醫院醫生的背書，敷爾佳的面膜產品一經推出便受到消費者歡迎，即便售價不低也未影響熱度。

【資料圖】

然而實際上，在官方旗艦店售價148元、199元/盒的敷爾佳白膜、黑膜，2018年采購單價僅7.35元、12.84元，這一話題也隨即登上熱搜，閱讀量超2億。

圖源：微博

醫美行業暴利，早已眾所周知，不是秘密。然而一張面膜也有著如此大的價格差異，依舊驚掉了許多人的下巴。不僅如此，《招股書》顯示，敷爾佳的研發人員僅6名，且2021年毛利率達81.95%。

在這背后，敷爾佳的創始人張立國無疑已實現了財富自由。在敷爾佳2年分紅10億元后，張立國不僅給家人在哈爾濱、海南多地買房，還給下屬、朋友借款買房。

此外9月19日醫美板塊全線殺跌，《經濟觀察報》報道，“突襲”醫美行業的是一則市場傳聞，稱相關部門召開醫美工作會議，可能將針對醫美機構財務問題進行核查，返傭行為可能被定性為商務賄賂。此外，相關部門還將對醫美行業進行清查，涉及B端機構和上游，清查方向涉及稅務、工商、衛生監督等。

醫美的“暴利”能就此得到遏制嗎？

僅6人做研發，靠哈三聯騰飛

最新《招股書》顯示，敷爾佳目前共有6名研發人員，在2021年3月之前，這個數字甚至更少，只有兩名。

研發費用所占比例同樣很小，2018年至2021年的研發費用分別為30.78萬元、60.39萬元、147.97萬元及524.3萬元，研發費用率分別為0.08%、0.04%、0.09%及0.32%。專利方面，公司及子公司有14項已授權專利，11項是包裝盒相關。

與同行相比。華熙生物（688363.SH）的研發費用率在4.1%-5.4%之間，以“薇諾娜”品牌為核心的貝泰妮（300957.SZ）在2.4%-4.5%之間。

“公司研發費用率較低，主要系報告期內，公司研發活動多為非特殊化妝品研發、已有產品升級及性能檢測等日常研發活動，研發支出較小；同行業可比公司研發活動涉及原料的研發/提取、工藝開發及臨床研究類研發項目等，研發費用較高。隨著公司的Ⅲ類醫療器械在研項目的推進以及募投項目的投入，預計公司研發費用將有所增長。”敷爾佳對此解釋道。

來源：官網

低于同行的研發費用竟也能造出口碑不錯的產品？實際上，這與敷爾佳背后的哈三聯（002900.SZ）有著分不開的關系。

敷爾佳的前身華信藥業設立于1996年5月13日，最早是一家主要從事藥品銷售的企業。其所銷售的藥品主要包括注射用長春西汀、注射用利福霉素鈉、注射用氯諾昔康、注射用甲磺酸加貝酯等，都是哈三聯所生產。

哈三聯幾乎與華信藥業同時成立，是一家化學藥品制劑研發、生產和銷售的高新技術企業。根據哈三聯2020年年報，全年營業總收入13.39億元，研發費用1.12億元，占到了營業總收入的8.37%。研發人員295人，占到了員工總數的17.61%。獲得專利授權123項（國內115項，國外8項）。

有錢一起賺。“公司作為‘敷爾佳’產品的全國總代理與哈三聯合作，哈三聯負責產品的獨家生產，公司負責產品的獨家銷售、推廣及品牌運營維護等。”敷爾佳表示。

2017年，隨著“敷爾佳”品牌產品銷售業績走高，華信藥業決定成立獨立的公司，專門從事皮膚護理產品業務的運營。當年11月末，敷爾佳有限完成工商注冊登記，次年5月，華信藥業停止經營。華信藥業從此成為歷史，華麗轉身，從內而外的成了敷爾佳。

就這樣，26年前，華信藥業靠為哈三聯賣藥起家；26年后，華信藥業改為敷爾佳，為哈三聯賣“面膜”。《招股書》顯示，2018年至2020年、2021年1-2月，敷爾佳的第一大供應商均為哈三聯，采購額分別為 8698.83萬元、3.29億元、3.6億元和3501.52萬元，占總采購額的99.69%、95.3%、96.93%和15.84%，采購內容為醫療器械類敷料產品及化妝品。

與哈三聯的密切關系，一度助力敷爾佳騰飛。但到了要上市的時候，供應商高度集中顯然不是一個好情況。

上市前夕，2021年2月，敷爾佳有限、張立國（敷爾佳創始人）與哈三聯簽署了《投資協議》，約定哈三聯以其持有的北星藥業100%股權向敷爾佳有限增資，投資完成后，北星藥業成為敷爾佳子公司，將逐步開始自主生產主營業務產品。

從《招股書》看，2021年3月起，敷爾佳不再向哈三聯采購成品，而是向其他企業采購內容物及包材。但兩者并不是沒有了關聯，通過北星藥業增資后，哈三聯成為了敷爾佳第二大股東，目前持股5%。

毛利率81%堪比茅臺

敷爾佳都從哈三聯采購了什么？

目前，敷爾佳擁有34款產品。其中醫用透明質酸鈉白膜、黑膜是被用戶提及頻率最多的產品，也是最能賺錢的產品，《招股書》顯示，白膜、黑膜、修復液（次拋）、修復液（噴霧）四款產品屬于醫療器械類敷料產品。這部分產品在2018年至2021年前3個月期間的營收分別為3.36億元、9.18億元、8.8億元和1.96億元，占總營收的89.92%、68.38%、55.54%和56.42%。

圖源：罐頭圖庫

據最新《回復函》顯示，2018年至2021年前2個月期間，敷爾佳向哈三連采購的敷料單價為8.2元、9.66元、9.12元和9.8元。整體醫用敷料及面膜化妝品的采購單價平均為8.4元、10.4元、9.53元和9.8元。

圖源：《回復函》

不只是敷爾佳，另一家以“薇諾娜”品牌為核心的貝泰妮（300957.SZ），其面膜護膚品產品成本單價在2018年、2019年為11.46元、11.32元。

圖源：《回復函》

采購單價與銷售價的差異下，也為敷爾佳帶來堪比茅臺的毛利率，《招股書》顯示，敷爾佳的毛利率常年保持穩定，且處于較高水平，分別為77.88%、76.97%、76.47%和81.95%。

靠著“醫用面膜”，《招股書》顯示，2018年至2021年，敷爾佳營業收入分別達到了3.73億元、13.42億元、15.85億元和16.49億元，凈利潤分別達到了2億元、6.61億元、6.48億元和8.05億元。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1月，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曾發布過一篇化妝品科普文章《警惕面膜消費陷阱》。

文中指出，按照醫療器械管理的醫用敷料命名應當符合《醫療器械通用名稱命名規則》要求，不得含有“美容”、“保健”等宣稱詞語，醫療器械產品不能以“面膜”作為其名稱，所謂“械字號面膜”的概念，并不存在。此后，大量所謂“械字號面膜”被叫停。敷爾佳的產品，也改為了現在的“白膜”、“黑膜”、“修復貼”之類的名稱。

“醫美在市場需求催生的一個細分新興行業，整個成長生命周期階段，行業消費快速增長，行業市場處于增量市場，行業門檻初步建立，行業競爭不是非常激烈，市場處于賣方市場，擁有定價權，行業毛利很高。醫美行業在競爭格局尚不激烈的情況下，整體處于藍海市場。”獨立經濟學家王赤坤表示。

行業高毛利下，敷爾佳背后創始人一家也賺的盆滿缽滿，不僅買房買車，還在東北人的第二個“家”海南購入億元豪宅。

創始人獲8億分紅，

給家人買房、員工借款

敷爾佳的創始人為張立國，出生于1964年，黑龍江哈爾濱人，本科學歷。早年在黑龍江省干部療養院任一名藥劑師，后在哈藥集團制藥五廠擔任生產調度、車間技術主任，2012年，張立國捕捉到專業皮膚護理產品的市場消費需求，將皮膚護理產品領域調整為業務發展方向。

目前張立國持股93.81%，為實際控制人，上市前，敷爾佳進行了大額分紅。

2019年、2020年敷爾佳的凈利潤合計為13.09億元，合計現金分紅金額達10.42億元。其中張國立與女兒張夢琪合計到手8.34億元。

圖源：《回復函》

大額分紅也引起深交所關注，問詢函中，深交所要求核查歷年現金分紅的資金流向及用途，說明是否存在利益輸送等情形。

《回復函》顯示，2018年-2021年，張立國及其直系親屬支出21.31億元購買理財，1.78億元用于生活支出，其中購房及裝修花了1.52億元，購車花了209萬元。

詳細來看，房產方面，張立國、張夢琪購買了哈爾濱市道里區友誼西路660號富力中心T3棟16層等6套物業，資金支出780.95萬元，房屋總價格2525.67 萬元。

《招股書》顯示，敷爾佳的關聯交易中，張立國、張夢琪共向敷爾佳出租6處物業，正是該6處。也就是說，張立國、張夢琪通過分紅的方式，獲得現金購買了物業，又轉而出租給敷爾佳，獲取租金收入，每月租金共計8.87萬元，一年便是106萬元。

圖源：《回復函》

此外，還有張立國妻子孟慧在黑龍江省哈爾濱市觀復國際小區購買一處403平的豪宅，斥資1496萬元，用于自住。女兒張夢琪則在海南省三亞市海棠區海棠北路亞特蘭蒂斯二期購買了一處647.71平的豪宅，斥資1.32億元，同樣用于自住。

因均不具備購房資格，張夢琪為了在海南三亞買房，還設立了公司北星貿易，但《回復函》顯示，后因其家庭成員個人取得了購房資格，從而注銷了北星貿易。

除了自己的小家，張立國對于其他家族成員同樣毫不吝惜。2018年至2021年，張立國與親屬的往來款貸方合計1億元，包括花費200萬元給大姐的兒子購房，各花費500萬元給哥哥、二姐的孩子還房貸、買房產、日常開支等，花1000萬元給妻子孟慧妹妹的配偶，購買理財、日常開支。

圖源：《回復函》

除了親屬，張立國還給自己的下屬、朋友借錢購房、資金周轉，例如給敷爾佳的助理總經理潘宇、部門總監肖麗、部門總監配偶惠某廣，借款450萬元、460萬元、470萬元用于購房及裝修。給財務負責人鄧百嬌借款954萬元購房、購買車位及裝修。

圖源：《回復函》

26年風云變幻，東北從曾經中國經濟發展的“火車頭”變成了“老工業基地”，投資已經“不過山海關”，但敷爾佳卻經歷了華麗轉身，從“賣藥”轉而賣起了“面膜”，在新消費席卷的浪潮中，與國內外的知名企業，同場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