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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

來源：鳳凰網財經

作者：魯婧涵 袁鑫迪

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一個會先來？

繼瓦格納的“24小時嘩變”后，普里戈任再次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

據新華社報道，當地時間8月23日，一架從莫斯科飛往圣彼得堡的私人飛機在特維爾州墜毀，機上共有10人，全部遇難。遇難者包括俄私營軍事實體瓦格納組織創始人葉夫根尼·普里戈任和指揮官德米特里·烏特金。

俄羅斯聯邦航空運輸署發布的失事飛機上的人員名單顯示，7名乘客中包括瓦格納集團的幾乎所有高層領導。

瓦格納電報頻道“灰色地帶”（grey zone）發文稱，普里戈任被“俄羅斯的叛徒”殺害，證實普里戈任已在墜機事故中身亡的消息。

卡塔爾半島電視臺8月24日援引德新社報道稱，有消息人士告訴俄羅斯Tsargrad電視臺，普里戈任的尸體已被初步確認，但DNA分析仍在進行中。

目前，普里戈任的死訊尚未得到來自克里姆林宮的官方證實。據俄媒報道，俄羅斯總統普京緊急從庫爾斯克返回莫斯科，之前他正在出席庫爾斯克戰役勝利80周年紀念活動。

俄聯邦航空運輸署表示，已成立專門委員會對事故展開調查。 截至發稿，俄方尚未公布飛機失事原因。

墜機事故發生后，美國總統拜登表示，“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我并不感到驚訝。”英國政府發言人表示，“我們正在密切關注事態發展”。

墜機前30秒多個細節曝光

據路透社報道，墜毀的飛機為巴西航空工業公司的萊格賽600型公務機，飛行數據顯示，該飛機在最后30秒內“突然急劇下降”，大約30秒內，飛機從28000英尺的巡航高度驟降了8000多英尺。

巴西航空工業公司當天表示，已獲悉該事件，但未掌握更多有關墜機事故的信息，并表示一直在遵守針對俄羅斯實施的國際制裁，自2019年以來一直沒有為該飛機提供任何服務或支持。

報道還指出，萊格賽600型公務機飛行記錄良好，在20多年中只發生了一起事故，并且事故原因是機組人員操作失誤，而非機械故障。

值得注意的是，普里戈任墜機當天，據俄新社援引消息人士稱，俄羅斯空天軍總參謀長維克托·阿夫扎洛夫已被任命為俄羅斯空天軍代理總司令，前任總司令謝爾蓋·蘇羅維金已被解除職務。有分析認為，蘇羅維金與普里戈任關系密切。自6月23日“瓦格納叛亂”事件以來，蘇羅維金一直沒有公開露面。

然而，另一架飛機的航班動態使得事態更為撲朔迷離。

據《華盛頓郵報》消息，在失事飛機墜毀35分鐘后，第二架與普里戈任有關的飛機（注冊號為 RA-02748）從圣彼得堡起飛，最終降落在莫斯科。

人們猜測，普里戈任是否可能采用“障眼法”，并未登上第一架失事飛機。

“普京的大廚”和他的“影子部隊”

今年6月，由于一場“武裝叛亂”，普里戈任及他創辦的私營軍事集團瓦格納的動向備受關注。

普里戈任1961年出生于列寧格勒。他在上世紀90年代開始了他的創業之路。他最初是經營熱狗連鎖店，賺取了他的第一桶金，然后轉向高端餐飲業，迅速成為業界大亨。

憑借廣闊的人脈，普里戈任的餐廳吸引了許多政要和名流的光顧，因公司為克里姆林宮提供餐飲服務，他也被稱為“普京的大廚”。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了解普里戈任的人士稱，他善于讓自己受人喜愛，利用這一能力，他贏得了普京及其核心圈子的信任。

2014年，普里戈任主動提出去運營一家私營軍事公司--瓦格納集團。但據俄羅斯媒體報道，瓦格納集團早在2013年就開始招募武裝人員。

瓦格納集團的名稱出自德國音樂家理查德·瓦格納，后者因為對猶太人的極端歧視、反民主反議會等，間接影響了希特勒的思想，成為 歐洲音樂史上最具爭議的人物。

作為一個神秘的準軍事組織，瓦格納集團被普遍視為一支雇傭兵甚至普里戈任的私人軍隊。

由于俄羅斯法律禁止私營軍事公司，瓦格納集團長期在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帶營運。它的運作旨在支持俄羅斯的利益，故該集團從俄羅斯國防部獲得裝備，并使用國防部的設施進行訓練，因此也有觀點認為瓦格納集團事實上隸屬于俄羅斯國防部或俄羅斯軍事情報機構格魯烏。

在捍衛國家利益方面，俄羅斯的傭兵組織有著悠久的歷史傳統。這些由商業利益或黑幫團伙湊集而成的民間力量，往往能夠在大國政治競爭中發揮超出預期的作用。

沙皇時代，葉卡捷琳娜就通過頒授貴族頭銜等方式，來獎勵那些為俄羅斯擴張領土的土匪、黑幫或冒險家等人。蘇聯時代，俄羅斯本土的傭兵組織“消失”了，但在國際政治斗爭中以另一種形式出現，比如西班牙內戰時期，蘇聯組成志愿軍，號召那些理想主義者組織起來支援西班牙左翼力量，這種國際主義干預，很好地解決了蘇聯國家利益與意識形態主張之間的張力。后蘇聯時代，由于美俄對峙，傭兵組織再次崛起，并成為俄羅斯捍衛自身的國家利益、干預國際社會生活的政策工具。

多年來，盡管瓦格納集團在敘利亞、中非、馬里等地從事軍事活動，但行事頗為低調。

據報道，瓦格納集團曾在烏克蘭和敘利亞等地開展符合克里姆林宮利益的業務。瓦格納集團還涉足了非洲，在那里，普里戈任主要把該集團當作在鉆石和黃金貿易中賺錢的工具，同時讓其充當中非共和國政府的私人安保部隊。

直到2022年俄烏沖突爆發，這支“影子部隊”和他的創辦者才從幕后走到了臺前。

尤其是在奪取烏東重鎮巴赫穆特戰役中，普里戈任及瓦格納集團更是聲名大噪，普里戈任不時對外抱怨，俄國防部當權派未能給予瓦格納足夠軍火作戰，由此埋下今年6月23日普里戈任率瓦格納“武裝叛亂”的伏筆。但是在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介入調停后，兵變僅一天就戲劇性結束。

幾天后，普京在克里姆林宮會見35名瓦格納組織成員，當中包括普里戈任等領導層，此次會見將近三小時。

此后，普里戈任帶領瓦格納人員流亡白俄，有消息指，瓦格納還幫助訓練白俄軍隊。

不過，西方對普里戈任及瓦格納的動向密切關注，一直沒有放松警惕。普里戈任最后一次現身視頻是在8月21日，自曝身處非洲。

瓦格納集團將向何處去？

普里戈任及其他領導墜機遇難，瓦格納這一戰力很強的私營軍事集團將向何處去？

6月27日，瓦格納“叛亂”平息后，俄羅斯國防部發布消息稱，俄私營軍事集團瓦格納將向俄武裝力量移交重型軍事裝備，準備工作正在進行中。這是否意味著俄軍已經拉開對瓦格納集團收編工作的帷幕？

俄羅斯mail網站2022年11月4日曾報道稱，瓦格納武裝人員裝備有最先進的武器，他們廣泛使用卡拉什尼科夫沖鋒槍、機槍及“針”式肩扛式防空導彈；瓦格納的狙擊手使用配備現代瞄準鏡的各型狙擊步槍。在最關鍵的重型武器方面，瓦格納不僅擁有BMP-2和BTR-80裝甲車，還擁有T-72主戰坦克、122毫米D-30榴彈炮及BM-21“冰雹”多管火箭炮。還有消息稱，他們也有航空兵器，不僅包括無人機、武裝直升機，甚至有米格-29戰斗機和蘇-25攻擊機。

但瓦格納集團的重型裝備并不只有這些相對老舊的裝備。此前俄羅斯《共青團真理報》前方記者在巴赫穆特發現了隸屬瓦格納集團的T-90M主戰坦克，這是俄軍現役最先進的主戰坦克之一。在24日的“武裝叛亂”行動中，多輛瓦格納的T-80主戰坦克登上了全球各大媒體的照片。

據俄羅斯dzen網站6月26日報道，外界并不清楚瓦格納目前擁有的人數和裝備的確切數據。按照普里戈任的說法，“武裝叛亂”時瓦格納總兵力多達2.5萬人。

2013年以來，在俄羅斯政府的支持下， 瓦格納集團的足跡遍布敘利亞、烏克蘭、利比亞、蘇丹、中非、馬里、剛果等20多個國家， 積累了巨額財富。它的主要資產包括： 敘利亞的 油田、蘇丹的金礦、中非共和國的礦業和林業等。

2016年，俄羅斯政府與敘利亞政府達成相關協議，俄政府幫助敘利亞政府作戰，并奪回被反對派武裝控制的代爾祖爾大油田。作為回報，敘利亞政府將把代爾祖爾油田的部分開采和售賣權交給俄政府。

2018 年，美國政府制裁了普里戈任控制的Evro Polis公司，因為該公司獲得了敘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的能源特許權。但據《金融時報》報道，制裁對其運營影響有限，Evro Polis公司2020年銷售額為1.34億美元，凈利潤為9000萬美元。

在非洲，瓦格納集團自2017年開始為蘇丹的RSF提供高級培訓，與之交換情報。作為回報，瓦格納集團通過RSF獲得達爾富爾、青尼羅河以及蘇丹其他地區幾個金礦的控制權。英國《金融時報》報道提到，蘇丹和中非共和國的兩家瓦格納集團子公司截至 2021 年底，收入超過 600 萬美元。

瓦格納集團與中非共和國政府也有密切合作，獲得了多個金礦、鉆石礦和林權 。據美國政治新聞網報道，該集團在中非共和國的礦業利潤已經達到10億美元。該集團還通過普里戈任有關的公司，拿到了剛果盆地一地區30年的林業開采權，預計當地30%區域被開發后，林木銷售收入將達到8.9億美元。

在俄烏沖突中，俄新社6月27日報道，普京在與軍方的會議上表示，瓦格納集團的薪水完全由國家提供。普京稱，2022年5月至2023年5月，俄當局向私營軍事公司支付了超過860億盧布（約合73億元人民幣）。與此同時，“Concord”餐飲服務公司的所有者利用“Voentorg”在一年內通過軍貿、向軍隊供應食品從國家賺取了800億盧布（約合67億人民幣）。

“叛亂”事件發生后，據俄羅斯媒體“Fantanka”報道，俄警方在瓦格納集團創始人普里戈任的辦公室內發現了大約40億盧布的現金，約合人民幣3.4億元。

對于瓦格納戰士的未來，據俄羅斯《觀點報》報道，俄羅斯總統普京6月26日對全國人民發表講話時給瓦格納戰士三種選擇：與國防部簽署合同，辭職或前往白俄羅斯。

普金表示：“瓦格納絕大多數戰士和指揮官是俄羅斯愛國者，忠于自己的人民和國家。他們用自己在戰場上的勇氣證明了這一點。他們解放了頓巴斯和俄羅斯的新地區。我感謝瓦格納集團的戰士和指揮官，他們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沒有去參與手足相殘的殺戮，他們守住了底線。今天你們有機會與國防部或者其他強力部門簽署合同，繼續為俄羅斯效力，或者返回自己的故鄉、回到親人身邊。如果有意愿，也可以去白俄羅斯，我給出的承諾將得到執行。”

俄軍將如何收編瓦格納的軍事人員？雇傭軍模式，是否會就此退出歷史舞臺？

據CNN報道，布魯金斯學會的萬達·費爾巴布·布朗分析稱：“俄羅斯情報部門不會完全清算瓦格納在非洲和中東的活動，而是會清理瓦格納的機構，削弱與普里戈任的‘親緣’關系，加強與克里姆林宮的聯系。”

布朗表示，這樣的重組將模仿普京的偏好——將一些干部收歸俄羅斯軍方麾下，解除另一些干部的武裝，允許另一些干部以現有的半獨立形式運作，但由新的領導層領導。

參考資料：

1.《俄媒關注：瓦格納模式將被終結？》，環球時報，柳玉鵬

2.《瓦格納事件對中國的最大啟示》，文化縱橫

3.《普里戈任傳奇人生：從餐廳老板變雇傭兵首領，美國曾發千萬懸賞令試圖逮捕丨新聞人物》，鳳凰衛視

4.《 瓦格納集團究竟有多少資產？》， 俠影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