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在個人債務集中清理過程中，一直存在營利性破產管理人積極性不強、履職難度大等問題，如何解決？浙江省溫州市給出了“破題之道”——創新建立公職管理人制度，即由公證員、公職律師等具備法律專業背景的公職人員擔任個人債務集中清理案件的公職管理人，以低成本方案解決破產管理人履職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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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職管理人組織召開個人債務集中清理債權人會議。溫州市司法局供圖

為“誠實而不幸”的人謀出路

探索個人破產制度改革，旨在給陷入嚴重財務困境但誠實守信的個人提供債務重組機會，并促進債務人繼續創業創新。

第一起“由公證員擔任公職管理人參與個人債務集中清理”案件的成功辦理，發生在2020年的溫州平陽。

債務人徐某的妻子因癌癥去世，兒子患有糖尿病和右冠動脈血栓。每月，徐某都要從4000多元的工資中擠出3000多元的醫療費。很快，入不敷出的他不得不通過信貸維持收支平衡。后因無力償還，徐某被法院判決執行款27萬余元。

平陽縣公證處公證員王碩萍，被指派為徐某個人債務集中清理一案的公職管理人。王碩萍花費四五個月走訪了相關單位全面查清徐某真實財產狀況，在債權人會議上向債權人提交債務人財產報告后，提出個債集中清理方案，建議減免債務人部分債務，獲得債權人表決通過。

此外，未來三年，公證員還將無償提供管理人服務，落實債務人信用修復前的行為監督、案件檔案保管等工作。

現實中，像徐某這樣“誠實而不幸”的債務人還有許多。此類案件中，債務人的財務狀況是一大痛點。由于調查工作繁瑣龐雜，且債務人大都“無產可破”，無法參照企業破產案件處理，公職管理人的介入則有利于這一問題的解決。

截至目前，溫州市累計指派公職管理人辦理個人債務清理案件127件，已辦結104件，其中成功清理15件。

公職管理人團隊成員前往銀行、保險公司等地，全面調查了解債務人財產狀況。溫州市司法局供圖

從“單打獨斗”轉向“團隊作戰”

在個人債務集中清理案件中引入公職管理人制度的基礎上，溫州試點推廣公職團隊運作模式。

花甲之年的陳某某因代持股份而成為一家超市名義上的股東之一。在超市被破產清算后，他被公司破產管理人起訴要求補繳出資，背負了約185萬元的債務。2021年8月，法院裁定受理陳某某的個人債務集中清理案件，并為其指派公職管理人。

為解決因個人能力差異而導致案件推進慢的局限，公證員組建內部清理團隊，并由法院出具組成清算組的決定書，賦予公證輔助人員公職管理人團隊成員的身份，避免因身份原因而造成調查受阻，提高調查效率。

經過債權申報審核、債務人資產清查、社區調查等環節后，公職管理人確認了陳某某名下無任何財產，收入來源主要為每月不足2000元的養老金，無力清償全部債務。在第一次債權人會議上，公證管理人提出方案，建議為陳某某保留必要生活費，并減免部分債務，方案獲債權人表決通過。

據介紹，公職團隊運作模式避免公職管理人“單打獨斗”的局限，提升了案件辦理質效。此外，為提振公職管理人辦案熱情，溫州平陽還設立了破產專項資金，用于公證管理人團隊的必要辦案經費和績效獎勵。

今年以來，公職團隊運作模式已承辦“個人破產”案件8件，累計辦案達15件，涉案金額2100萬元。

公職管理人定期參加溫州市破產管理人協會的業務培訓。溫州市司法局供圖

制度探索之路沒有“終點站”

為充分發揮公職管理人制度的優勢，溫州還從各種實踐中吸取經驗，對制度進行不斷創新優化：

深耕公職管理人隊伍建設。落實資格審查、組織考察和研究確定的選拔機制，實行管理人名冊動態管理，不斷加大培養選拔力度，鼓勵公證員和公職律師等人員進入公職管理人隊伍。

提升公職管理人履職能力。設立破產事務管理處，先行先試破產審判與破產事務管理相分離的工作模式；完善管理人的確定、更換機制，采用輪候、抽簽、搖號等隨機方式產生管理人；對入冊管理人進行定期考核培訓，推動管理人整體服務水平上升。

探索確定公證機構參與新模式。放大政務數據共享優勢，對不動產、車輛、婚姻狀況等6方面信息實行線上實時查詢，建立司法所輔助調查機制；探索公證機構參與個人債務集中清理新模式，實行“公證處負責、公證員承辦、團隊化運作”的工作模式。

“公職管理人的設立，對于更好地保障落實個人債務集中清理機制，推動破產綜合事務改革，推進法治化營商環境建設等都具有重要意義。”溫州市司法局相關負責人表示。（陳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