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美國物流和運輸行業面臨癱瘓的，不是鐵路，而是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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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本周六(6月10日)，代表碼頭運營商的太平洋海事協會(PMA)發布公告表示，西雅圖港因國際碼頭和倉庫工人工會(ILWU)拒絕派遣工人到集裝箱碼頭作業而關閉。目前，圍繞美國西海岸港口的勞資糾紛仍在持續……

PMA表示：“在今天的第一個班次中，ILWU拒絕派遣任何沿岸工人前往集裝箱碼頭，導致港口關閉。美國的出口貨物目前被滯留在碼頭上。PMA將繼續提供西海岸港口運營的更新，這對我們國家發供應鏈和經濟福祉至關重要。西海岸港口貿易大約貢獻了全美GDP的12%。”

不過，對于PMA“甩鍋”的說法，代表碼頭工人的ILWU表示，西海岸港口是開放的，并指責PMA利用媒體提供片面的信息，企圖影響勞資談判的進程。

ILWU總裁威利·亞當斯表示，“不管你從PMA那里聽到什么，西海岸港口是開放的，因為我們仍繼續在過期的勞資協議下工作”。

在一份電子郵件聲明中，ILWU表示，工會仍然致力于談判達成一份公平公正的合同，能夠體現出其成員對數十億美元航運業持續成功的辛勤工作和貢獻。

西雅圖港有多關鍵？

西雅圖港是北美最大的海運港口之一，西雅圖港及其孿生港口塔科馬港組成了所謂的美國西北海港聯盟(NWSA)。美國農業出口商大多依靠西雅圖港向外農產品和糧食，西雅圖港所在的華盛頓州約40%的工作崗位與貿易有關。

西雅圖港也是美國距離遠東最近的港口，2022年通過該港口與美國進行貿易的主要貿易國包括了中國、日本、越南、韓國、泰國、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菲律賓和印度等眾多亞洲國家。

代表農產品托運人的美國農業運輸聯盟(AgTC)表示，港口的中斷將損害美國農產品出口商作為可靠貿易伙伴的聲譽。

“當ILWU和PMA的談判在上一份合同結束到期破裂時，日本農業部曾寫信給美國農業部，大意是說，‘你們的港口不工作了，但我們的牛還要吃東西’”。AgTC執行董事Peter Friedmann強調稱，“西海岸港口中斷的影響在全世界都能感受到。”

西北海港聯盟還是全美第二大冷藏集裝箱的門戶，像薯條、肉、奶制品、蘋果和魚這樣的冷凍產品都是需要用專門的冷藏容器運輸的。

根據西雅圖港網站的數據，美國去年通過該港出口的前六大商品包括了蘋果(價值21.85億美元)、牛奶(12.09億美元)、牛肉(價值8.015億美元)、小麥(價值7.568億美元)、土豆(價值7.124億美元)和干草(價值6.017億美元)。

Friedmann表示，除了極少數以外，美國農產品出口商目前還沒有選擇將出口從西海岸門戶轉移到東海岸和墨西哥灣沿岸。但他同時也警告，海外買家可能因此不在美國購買貨物。

“買家們可能會轉向阿根廷、巴西、澳大利亞、新西蘭，”弗里德曼稱，“我們不想失去這些客戶。”

此外，西北海港聯盟還是一個美國主要的進口汽車入境港口，其擁有一個專用于滾裝船舶的碼頭。與2021年相比，2022年該港口汽車進口量增長了6.5%，交付量為172,979輛。起亞汽車和現代汽車就習慣使用這個港口進行運輸。

西海岸港口眼下在鬧些啥？

事實上，眼下面臨勞資談判僵局導致港口貨運作業中斷和延誤的，絕不僅僅只有西雅圖港。自6月2日以來，從加州到華盛頓州的整片美國西海岸港口，關鍵崗位的碼頭工人都要么放慢了工作速度，要么沒再出現在貨物裝卸碼頭上。

美國最繁忙的集裝箱港口洛杉磯港和長灘港的航運官員表示，截至周四，該港口有七艘船的裝運落后于計劃。除非碼頭工人們恢復作業，否則預計最多有28艘計劃在下周抵達的船只將會面臨延誤。

勞動力中斷迫使一些貨物裝卸設施關閉了上午或下午的運營，或限制了裝卸船舶的起重機數量。奧克蘭港實際上已經關閉了一段時間，但后來又重新開放。

勞資雙方的談判其實已經耗時了差不多一年。自2022年5月談判開始以來，談判人員曾就工人福利和碼頭自動化的使用達成了協議，但他們在上月底轉向具體薪資問題時遇到了障礙。

了解談判情況的人士表示，代表美國西海岸29個港口約2.2萬名碼頭工人的ILWU最初尋求在這份6年合同的期限內將工人的工資提高一倍。本周，雙方就薪酬問題交換了意見，但分歧仍然很大。代表雇主、由海運公司主導的PMA表示，ILWU正在尋求將全職員工的平均年收入抬高到約20萬美元，但該協會負擔不起如此大幅加薪。

碼頭工人認為，這樣的加薪是合理的，因為世界上最大的海運公司(主要位于歐洲和亞洲)在疫情期間賺取了數百億美元的利潤，而同時有多達數十位碼頭工人在保持貨物通過港口時因工死亡。但PMA方面則對在一個興衰交替的行業中鎖定高得多的勞動力成本持謹慎態度，因為這個行業似乎正在走向衰退。

根據總部位于丹麥的海洋數據公司Sea-Intelligence的數據，今年第一季度，一些最大的貨運運營商的利潤平均比2022年下降了81%，不過這仍比2019年時的水平高出10倍。一些航運業官員擔心，提高西海岸港口的勞動力成本將推高價格，并促使進出口商更多地使用墨西哥灣和東海岸的港口。

到目前為止，工會的一系列怠工和罷工舉措還是有針對性的，而且相對有限。但縱觀港口勞資糾紛的歷史，過去的談判也往往始于零星的中斷，再然后則演變為更廣泛的中斷，導致集裝箱船大量延誤。在2014年的上一個薪資合同談判周期中，貨物進口的延誤讓美國零售商損失了巨幅的銷售額，在2015年最終達成協議后，港口的積壓貨物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最終被清關。

據知情人士透露，如果雙方不能很快達成協議，他們可能不得不呼吁拜登政府進行干預。

美國商會(U.S. Chamber of Commerce)周五已要求拜登政府任命一名獨立調解人，以幫助雙方在延遲開始影響美國供應鏈之前達成協議。代表零售商和制造商的商業團體早些時候也曾呼吁白宮進行干預。據悉，如果調解人無法指導雙方達成協議，拜登政府將可以援引一項聯邦法律，迫使碼頭工人恢復正常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