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榴蓮自由”可期，東南亞各國“挑最好的供應中國市場”

【資料圖】

在智利車厘子大量輸華后，不少中國消費者實現了“車厘子自由”；然而臨近春節，市場上榴蓮的價格依然高高在上，成為消費者通往“水果自由”路上的一大堡壘。

不過，實現“榴蓮自由”并不是遙不可及的目標。

此前，中國市場幾乎被泰國榴蓮所壟斷，而去年下半年和今年初，越南和菲律賓的鮮食榴蓮先后獲準進入中國，多個東南亞國家將在中國榴蓮市場一決高下，這有助于降低榴蓮的價格。

除了越南榴蓮，緬甸香蕉和柬埔寨龍眼等一系列東南亞水果近來也獲準登陸中國市場。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亞太研究中心副研究員周士新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在春節期間，如榴蓮等來自東南亞的熱帶農食產品在中國熱賣，是因為在市場的導向下，雙方已經形成了較為成熟的供應鏈和產業鏈，同時也是雙邊合作走向成熟的表現。

拓展榴蓮來源地

新年伊始，越南南方西原地區的種植園里，果農們紛紛采摘榴蓮。1月8日，伴隨著中國調整優化新冠疫情防控措施，在中越邊境的友誼關口岸，一車車滿載著新鮮榴蓮的貨車從越南涌向中國。友誼關口岸，是目前中國水果進出口量最大的陸地邊境口岸之一。

此前，越南的榴蓮只能通過邊貿或貼牌泰國榴蓮的方式進入中國市場。

經過多年的談判，在去年7月，中國海關總署和越南農業與農村發展部簽署協議，允許越南鮮食榴蓮進口中國。

首單越南榴蓮在當年9月19日運抵友誼關口岸，此后越南向中國出口榴蓮猛增，到了去年11月，從友誼關口岸進口的越南榴蓮就達到了2.7萬噸。如今，包括榴蓮在內的進口水果，被運輸到附近的水果城等貨場，卸載后又被客商轉運到全國各地，豐富了春節時期的市場供應。

越南農業與農村發展部副部長馮德進表示，中國防疫政策優化、邊境口岸重新開放，是越南農產品布局中國市場的絕佳機會。越南成為繼泰國之后，第二個獲得中國鮮食榴蓮準入的國家。這不僅將改善越南南方西原和九龍江三角洲地區數十萬農民的收入，還將為越南的榴蓮種植業創造更大的發展空間。

越南農業與農村發展部植物保護局副局長黃晉達則表示，越南榴蓮成功出口中國市場是個很好的案例，中國是越南農業產業最重要的出口市場，這其中包括水果和蔬菜。

從友誼關口岸進口的水果遠遠不止于榴蓮，越南乃至于東盟的農產品和中國的農產品上市時間存在明顯差異，特別是水果，形成比較明顯的資源互補。比如，現在正是越南西瓜大量上市的時候，很多西瓜被進口到中國市場。

迄今，越南通過正規貿易渠道出口中國的水果有11種，除了榴蓮外，還包括火龍果、龍眼、紅毛丹、芒果、菠蘿蜜、西瓜、香蕉、山竹、荔枝及百香果。同時，越南還在咨商將柚子、釋迦、椰子、蓮霧等特色水果出口到中國。由于中國這個“北方大市場”需求旺盛，越南預計，2023年新鮮水果出口將同比增長20%，出口額達到40億美元。

除了越南榴蓮已經進入中國市場外，菲律賓的榴蓮也要來了。在今年年初菲律賓總統馬科斯訪華過程中，中菲兩國簽訂了《關于菲律賓鮮食榴蓮輸華植物檢疫要求的議定書》，據行業人士向第一財經記者透露，首批菲律賓鮮食榴蓮預計在春節后通過航空運抵中國。

菲律賓南部城市達沃被稱為菲律賓的“果籃子”，榴蓮產量占菲全國的約80%。達沃還是菲律賓前總統杜特爾特的家鄉和根據地，他也被民眾看到過在達沃街邊品嘗榴蓮。

相比其他榴蓮品種，達沃本地榴蓮品種不僅更抗蟲害，產量也更高。坎德拉里奧·米庫洛布曾任達沃榴蓮協會會長15年。他近日向新華社表示，達沃目前榴蓮年產量超過5萬噸，有3000多戶種植戶，至少5家加工廠。

他說，如果每戶按1公頃、相當于100棵榴蓮樹的種植面積計算，每戶年收入在實現對華出口后將增加約2800美元(約合1.92萬元人民幣)，“中國將成為達沃最大的榴蓮出口目的地”。

除了已經達成議定書的，不少其他出產榴蓮的東南亞國家也在躍躍欲試。柬埔寨農林漁業部部長翁薩坤去年8月表示，希望加速談判工作，助推柬埔寨榴蓮、燕窩、胡椒等優質農產品早日出口至中國。

競爭更激烈了

年關已近，國內水果市場迎來銷售旺季。北京新發地農產品批發市場董事長張玉璽日前向媒體介紹：“現在賣得特別火的水果有愛媛、沃柑、沙糖桔、紅心柚等柑橘類，還有草莓、榴蓮、車厘子等年貨必備產品。”

中國幾乎不產榴蓮，但卻是榴蓮消費大國。據中國海關的數據，2021年我國鮮食榴蓮的進口量達到了82.15萬噸，而據行業估算，雖然受到疫情管控的沖擊，2022年榴蓮進口量依然維持在80萬噸上下。

此前，只有泰國和馬來西亞榴蓮可以進入中國市場，而馬來西亞榴蓮只能以冰凍的形式進入，所以市場上新鮮榴蓮幾乎都是來自于泰國。泰國是全球最大的榴蓮生產國和出口國，目前每年生產超過100萬噸榴蓮，其中大半銷往中國。

泰國榴蓮在中國熱賣，幾乎從10年前就開始了。隨著中國經濟高速發展帶來的人民收入水平不斷提高，以及中泰兩國間經貿往來加深，水果中的奢侈品——榴蓮開始大量銷往中國，泰國果農也在這10年間獲得了實實在在的收益。

泰國東部的尖竹汶府是泰國最主要的榴蓮產地。有著30多年榴蓮種植經驗的果農馬尼表示，以前種榴蓮的利潤很少，榴蓮售價也不高，10年前每公斤價格大約是30泰銖。如今，旺季時榴蓮批發價達到了120泰銖(約合24.65元人民幣)，非旺季的時候能賣到200泰銖(約合41.1元人民幣)，是之前的4~6倍，果農的收入隨之大大增加。

如今越南榴蓮進入中國市場，讓泰國榴蓮業者感受到了不少的壓力。從品質上看，越南榴蓮不輸泰國榴蓮，而且中國和越南山水相連，兩國有多個口岸相連，從越南進口榴蓮在運輸時間上要比泰國縮短一半。因此，進口越南榴蓮不僅運輸成本低，也意味著中國消費者可以吃到更加新鮮的水果。

同時，越南榴蓮在產季時間方面也可以彌補泰國榴蓮的空白。越南榴蓮主要集中在9月至12月，而泰國榴蓮的產季集中在4月至7月，過去，在泰國榴蓮產季高峰之外，中國市場上只能依靠泰國冷凍榴蓮來滿足消費需求。

在這一背景下，泰國認識到打造泰國榴蓮的品牌變得十分緊迫。泰國榴蓮協會會長帕努薩克·塞帕尼克說：“每年榴蓮的產量是有限的，目前的情況是需求大于供給，即便是這樣，我們也會只挑選品質最好的榴蓮供應中國市場。”

而黃晉達表示，中國市場并不是個“容易”的市場了，但如果越南的農產品和水果確保食品安全、質量和產品設計，依然有機會擴大在中國市場的份額。

今年1月，《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迎來生效實施一周年。一年來，這個全球人口最多、經貿規模最大、最具發展潛力的自貿協定，為區域經濟尤其是中國與東盟國家的經貿往來合作帶來了實實在在的紅利。

周士新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中國-東盟自貿區自2010年正式啟動后對于東盟農產品的進口起到了非常大的促進作用，而RCEP的生效更起到了推動作用。

他進一步表示，農業對東盟國家的經濟意義重大，所以東盟國家非常積極地向中國出口農食產品，中國大規模的進口對促進和穩定雙邊關系也起到了積極作用，這對雙方都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