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切爾諾貝利”：俄亥俄氯乙烯泄漏事故對當地農作物影響幾何？

21世紀經濟報道 21財經APP   郝佳琪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盡管云層很厚，但透過其中仍能看到燃燒所產生的黑色煙羽，當地民眾將其稱為“美國的切爾諾貝利”。

當地時間2月21日，在氯乙烯泄漏事故發生近20天后，美國環保局局長邁克爾·里根等人對事故發生地美國俄亥俄州的東巴勒斯坦城進行了訪問，并就大家關心的環境問題進行了回應。不過，當地民眾似乎并不買賬，稱這次訪問并沒有讓他們“感到輕松”，許多居民還表達了對泄漏事故的擔憂。

本月初，一列火車在俄亥俄州的東巴勒斯坦城脫軌并引發火災，脫軌的50節車廂中，大約有5節載有液體氯乙烯。美國環保局稱，為防止爆炸發生，當地應急部門將這五節車廂“故意打破”，并將其中的氯乙烯轉移到提前挖好的溝渠中焚燒，進行了“控制性釋放”。當局在焚燒這些液體時，盡管云層很厚，但透過其中仍能看到燃燒所產生的黑色煙羽，當地民眾將其稱為“美國的切爾諾貝利”。

當地居民麗貝卡在其社交媒體上表示，她的房間朝向事發地，由于害怕自己的房間污染，她已經將床墊、床單等物品帶離房間。當地居民內森則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在事故發生幾天后自己開始咳血，并且出現了類似支氣管炎和肺炎的癥狀。

除居民健康外，各界對俄亥俄州的農業生產也提出關切。

眾所周知，俄亥俄州是美國農業重鎮，全州面積的三分之二以上為耕地，約有7.5萬個農場，大部分由當地家庭或個人經營，是美國傳統的農業產區。除主要種植大豆、玉米、冬小麥、牧草等農作物外，也是重要的豬、牛、羊畜牧區，該州的瑞士奶酪、雞蛋、西紅柿、南瓜、甜椒等產量均在全美位居前列。

氯乙烯的泄露以及焚燒對當地土壤、水源有怎樣的危害？又會否影響到俄亥俄州農作物的種植與出口？受訪專家告訴記者，這一事件確實對當地生態產生了威脅，但對農業生產影響有限，同時需要等待相關檢測數據的證實。

對土壤、水源造成一定危害

氯乙烯是一種易揮發、易燃的有機氯氣體，也是一種較為常見的化工原材料。上海驥路律師事務所律師、中國毒理學會毒理學家張旭晟對記者表示，封閉環境下暴露于氯乙烯中可能導致部分人群產生嘔吐、呼吸困難等不適癥狀。在貨罐沒有破損的情況下，或許及時將裝有加壓液化氯乙烯的貨罐轉移至遠離火源的地方是更為穩妥的處置方式，當然，這還需要依照事故現場的具體情況判斷。

值得注意的是，泄漏物對當地土壤和水源造成了一定威脅。

由于俄亥俄州在美國農業生產中的重要地位，一些分析人士擔憂氯乙烯泄漏會污染該州土壤，同時影響俄亥俄河甚至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水質，從而危害整個區域的農業生態。

對此，張旭晟告訴記者，氯乙烯燃燒后的產物對土壤和水源可能造成一定負面影響，其中，二噁英類的持久性有機污染物，經沉降后進入土壤可能通過農作物蓄積，從而進入人類的食物鏈中；氯化氫溶于水源后則可能在短期內將改變水體酸堿度，進而影響水生動植物的生存。

另外，記者了解到，事故發生后，除搭載的氯乙烯外，還有多種有毒化學物質被釋放到空氣和土壤中，其中包括丙烯酸2-乙基己酯和丙烯酸丁酯，都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對水體和土壤的污染。

泄露事故發生后，當地環保局官員卡瓦萊克表示，泄漏物確實流向了俄亥俄河，但俄亥俄河非常大，“能夠迅速稀釋污染物”。俄亥俄州衛生局局長布魯斯·范德霍夫同樣表示，空氣中的微量污染物是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化合物，對個人健康的威脅很小。但這些言論遭到大量民眾質疑。

此外，對于各界人士關心的問題，當地官員在事發后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基于對空氣監測數據的分析，空氣中的毒素含量已經低于危險標準。當被問及有多少化學品泄漏到土壤和水源中，進而影響農作物以及食品安全時，出事列車的運營商諾福克南方鐵路公司與當地環保局均未給出回應。

對農作物生產及出口影響有限

中信期貨研究所農產品組負責人李興彪在接受南方財經全媒體記者采訪時表示，近年來，俄亥俄州大豆種植面積較為穩定，單產和產量均呈現上升趨勢，同時種植面積和產量占全美的比重約6%；除大豆外，近些年俄亥俄州玉米和小麥的單產也呈現上升趨勢。

不過，談及該事件對農作物生產和出口的影響，受訪專家認為十分有限。

在大豆市場方面，對于舊作物出口來講，公開資料顯示，截至2月2日，美豆累計出口量為3742萬噸，占2022和2023年度預計出口量5416萬噸的69%，未出口大豆僅為預計出口量的31%，并且俄亥俄州大豆占美豆總出口量的比重并不算大，因此，李興彪認為，泄露對美豆出口的影響較小。

另一方面，對于新作種植來講，李興彪表示，美國大豆約在5月前后開始種植，10月份收割完畢，因此距離美豆種植季節尚有兩個半月，泄露物質處理時間很充足，預計對新作播種影響較小。在播種季節，當地美豆的播種進度和出芽率可以作為監測指標以跟蹤后續進展，而到了生長期后可以監測結莢率等來評估泄露事件對產量造成的影響。

就谷物市場而言，由于該州玉米收割工作已于去年11月完成95%以上，因此美國農產品市場基本沒有對這一信息進行交易，而距離新一輪播種工作仍有一段時間，具體影響還有待觀察。

其次，從今年玉米生產活動來看，李興彪解釋道，今年的播種工作將于4月底、5月初開展，在6月20日左右種植結束，大約6月5日左右平均種植進度將達到 80%，所以時間上看，玉米集中種植期在泄露事故發生3個月之后。經過一段時間后污染情況如何，需要關注新種植玉米的出苗和長勢的表現，如果水土污染嚴重，對單產造成了異常影響，進而可能影響美玉米的產量和出口預期。

最后，在冬小麥方面，目前正是冬小麥的生長期，但是近些年俄亥俄州小麥產量下滑趨勢明顯，2022 年小麥產量僅占全美小麥產量的2.2%，考慮到總體量偏小以及污染區域較為局部，李興彪認為泄露污染對小麥總產量造成的潛在影響預期有限。

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4月3日，距氯乙烯泄漏發生50余天，美國農業部將發布俄亥俄州作物進度和長勢報告，相關數據或可作為最早的氯乙烯相關污染是否對農作物產生影響的參考。

而對于市場關注的該事件是否會影響農產品價格問題，華創證券表示，這并未對市場價格產生沖擊。自泄露事件發生以來，美國大豆價格走勢反映出市場并未就此作出定價，玉米、小麥、燕麥等農產品價格也未出現大范圍波動。